提笔。
昨天的太阳,在午后被阴云覆盖光芒。然后狼狈逃之夭夭。
天地间一片漆黑。我的视线摸索对面楼房粗略轮廓。——这座苍凉的小城,我描述不清它的忧伤。但我知道,在诺大的国境中,它骄傲着它的孤独。
而顷刻后。风起。屋棚上下跳动。刚刚开放的白花连着树枝一起摇曳。受惊的鸟尖叫着四散,我仿佛能听到翅膀吃力地扇动在我看不见的地方。原来当夜幕降临在这样的时刻,我竟也心生畏惧。一盏一盏地打开屋里几乎所有的灯,空气里流动的歌唱到高潮声嘶力竭着。但室内越是明亮,越突出窗外反反复复轰鸣着的黑暗。打开窗户伸出手,抓住一片空白。终于知道原来我什么也没有。
偶然发觉好多好多的细节,竟无法解释。于是我把它们归为所谓‘习惯’。习惯了无糖的木糖醇。习惯了麦斯威尔的浓香。习惯了那几首听烂耳朵的情歌。
{可惜不是你,陪我到最后……} 讽刺的是原来陪我到最后的,永远都只有我自己而已。
站在窗台边安静地点上一支烟。我很少把烟嘴搁在嘴唇,但还是这么做了。午夜的风很利落地侵蚀露在外面的肌肤,却对凉意不以为然。烫到手才回过神,匆匆忙忙扔出。低头,橘红色的火星被风推动而画出一道柔和的弧线,最终躺在雨后的水泥地面上,被水打湿了。
又是一夜。
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。地面上消失的水,重生一般融入空气里。就好像悦然说,爱时的潮湿在爱后的晴天里蒸发掉。没有痛痕。
那么,终究也是会有遗憾的吧。
end.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