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dmin 发表于 2009-8-20 09:46:05

[9流前线报道]真实而令人痛心的网瘾故事越来越多(二)

每接触和看到不良网络游戏毒害青少年、导致家庭悲剧的案例和报道,都会让人感觉痛心和痛恨。年前接连转发了多篇相关博客,春节期间又接到不少家长的电话,都是说孩子一拿到红包就不见了,没日没夜地泡在网吧里打游戏。年还没过完,《北京法制日报》就连续登载了关注网少年问题的报道,相当触目惊心,特转载于此,希望能引起社会更广泛的关注,以期能得到重视并加以解决。

 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网瘾少年犹如“恶鬼投胎”

 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逼钱逼命拆散家庭——家庭破碎了,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家

  发布时间: 2008-02-20法制网记者 王晓雁


  上午9点,风吹得刺骨冷,太阳当空灰蒙蒙地挂着,一点暖意都没有。北京丽泽桥附近,行人稀少。

  按照查询到的地址,记者拐进一条静悄悄的陋巷,等走到一个宾馆门前时,人声顿时鼎沸起来:院子里停满了车,有人正搀着白发苍苍的老人下车,一看就是全家老少总动员的架势;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孩正在满院子跑,后面跟着追得气喘吁吁的父母;一个身材瘦弱的妇女一脚抵住台阶,双手使劲拽着一个膀大腰圆的青年:“在家不是说得好好的要参加的嘛,你咋到门口又变卦了呢?我的祖宗啊,你就听妈这一回好不好……”

  这一天是1月23日,一场“亲子互动冬令营”在此地拉开了帷幕。
  在此之前,记者只和为数不多的几个网瘾少年有过粗浅接触,对于“网瘾给家庭带来的是什么”这个问题,并无太多体会。而此次采访,记者接触到了一个个面临着或者经历过相同灾难的家庭,耳闻目睹了网瘾少年的母亲们泪眼婆娑、悲悲切切的哭诉声,父亲们说到激动之时情难自抑、拳头几乎要把桌子砸烂的愤怒。由于孩子沉迷网络游戏而引发的一幕幕血泪场景,在记者面前渐次展开……

 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儿子叫我赶紧从楼上跳下去”

  冬令营中,早早就聚着几个等候记者到来的家长。

  “我先说吧,我心里实在是憋得不行,苦得不行了。”来自山西的钱女士先开了口。这是一位端庄斯文的母亲,原先坐着一直没开口,这时候骤然抬头说了这么一句,眼圈已经泛红。

  “我儿子黄遥,原来是个谁见了都说好的孩子。学习好不说,对长辈还特别的孝顺,他爷爷好多年前就瘫痪在床,生活不能自理,他隔几天就给老人擦身子,你说这样的孩子是不是少见?可自从两年前也就是他高一时,跟着同学迷上了网络游戏,到现在,已经不像个人样了!”

  钱女士开始嘤嘤地抽泣,在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,记者大致明白了她儿子的现状:今年19岁的黄遥,已经辍学在家一年多了,常常是通宵达旦不吃不喝地玩网游,小半年没出过家门。由于不锻炼、不见阳光,总是在电脑面前保持同一个姿势,正处于长身体阶段的黄遥,如今已是瘦骨伶仃、面色苍白,头发成缕成缕地掉,手端起碗就开始发抖,视力也急剧下降。

  更可怕的是,随着黄遥在网游世界中越陷越深,原来令父母引以为豪的孝顺明理的他,开始对父母恶语相加:“生了我就得养我!”“你们笨蛋!不能挣钱给我买装备,那还不去死?赶紧从楼上跳下去!”“别再提上学的事!看见电视里杀他妈那孩子了吗?再逼我,我就是第二个!”父母不让他玩,他就用摔碗砸电视机来威胁,后来甚至和父母动起手来。

  2007年12月的一天,黄遥的爷爷因为孙子玩网游的事,指责起黄遥来,黄遥也不甘示弱,连声骂爷爷是“垃圾、累赘”,“死了才干净”,吵着吵着,他竟抱起瘫痪在床的爷爷,把爷爷扔在家门外的巷子口,关上了家门。正是滴水成冰的时节,等邻居通知钱女士夫妇赶回家时,可怜的老人已冻得哆哆嗦嗦,老泪纵横地直喊:“你们还让我活着干什么啊?让我死吧!”

  钱女士告诉记者,儿子知道这回她要来参加戒除网瘾的活动,死活不肯跟来,她只好孤身一人来到北京。“我的儿子,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,而是一个鬼。现在就是希望听听这些家长、老师的话,找到救我儿子的法子,无论什么方法,我总得试上一试吧?”钱女士说。

 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好好的家,被活活拆散了”

  五十多岁的孙女士是一位致力于帮助网瘾家庭的志愿者。1月25日,冬令营第三天的现场,她把记者拉到一边,手指着角落里一位正全神贯注听着台上老师谈话的高个青年,低声说:“看不出吧,这小伙子原来可是我们的‘老大难’,而他父亲对付他的招数,可真是绝啊,至今还在我们网瘾少年家长的圈子里流传!”

  孙女士告诉记者,小伙子姓孔,来自哈尔滨,他父亲孔师傅和自己本是邻居。孔师傅本来就是个暴脾气,自从小孔迷上了网络游戏,他家传出的打骂声、砸碗声,长年就没断过。“这孩子就不让人省心呐,先是辍学,后来日夜泡网吧,有一次甚至失踪了半个月,据说吃住都在网吧了。小孔他妈怕孩子在网吧结识坏朋友,只能在家里安上了电脑,这下更不得了了,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还不让外人进家门,人一天比一天冷漠、封闭。”

  “2006年夏天,我去他家串门,也是因为好久没见小孔了,想看看他怎么样了,结果那天,我看见了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幕。”孙女士回忆说,当她推开小孔的房门时,一股强烈的恶臭扑面而来,熏得她几乎要吐出来:闷热的屋里窗户紧闭,既没空调也没电风扇,遍地散落着留有残羹剩汤的方便面桶、食品包装袋以及各种各样面目难辨的垃圾,靠窗桌子边坐着一个“巨无霸”。“小孔原来也就一百六七十斤,可当时看上去足有三百多斤,又弓着腰背对着我,简直像座山一样!”孙女士解释说,当时她看到的这个大胖子上身赤裸,头发足有一尺长,胡乱披散着,浑身湿淋淋的像刚从水里上来。但就这样,听见推门声的他仍头也不回,只顾飞快地敲击着键盘和鼠标,音箱里传来一阵阵武器砍击声和网游人物“哼哼哈哈”的厮杀声。

  “真没见过那么可怕的景象!我当时都吓呆了。”孙女士说,要不是小孔他妈过来拽自己,她还会瞠目结舌地站在门边。后来孙女士才知道,当时孔师傅和爱人已经被逼得“离婚”了。

  原来,小孔他母亲早就下岗了,家里的经济来源主要靠孔师傅。小孔迷上网络游戏的这四五年来,玩《魔兽》,玩《梦幻西游》,又买游戏账号又买各种武器装备,少则几百,多则上千,已经花了十几万块钱,本不宽裕的家底在慢慢耗尽,而小孔还在不断逼迫孔师傅拿钱出来。眼见着怎么样也填不满儿子的这个无底洞,孔师傅不得已,使出了当时能想到的最后一招:断绝经济支援,任其自生自灭。为此,他去弄了张假的离婚证,跟小孔说父母已经离婚了,接着就辞了原来的工作,搬到了另外一个地方,“抛弃”了小孔母子。

  因为知道母亲没钱,逼也逼不出什么值钱玩意儿,小孔也慢慢停止了购买点卡、装备,开始玩起了免费游戏。而这时,眼泪早已哭干的小孔母亲,也硬起了心肠,虽然还和儿子住在一起,也渐渐对他不闻不问,只是送点饭菜进去,“让他不要饿死”,其余时间都不再踏进儿子房间一步。孙女士看见的惊人一幕,就发生在这个时候。据小孔母亲说,小孔当时已经一年没出过门,半年没洗澡、洗脸、刷牙,甚至睡觉也只是在键盘边趴会儿。母亲端什么他就吃什么,吃着还不忘敲电脑,玩到兴奋时,菜汤饭汁顺着嘴角直流,他也不会腾出手去擦一擦。

  孙女士正和记者说话的时候,走廊里出现了一个男子。“老孔,你来!”这名男子正是孔师傅。想起孙女士刚刚说的“釜底抽薪”之举,看着这位才四十多岁却早早白了发驼了背的父亲,记者不由得一阵心酸。

  “我儿子的事,你都知道了吧?家破,就差没人亡了!可你看他现在认真听讲的样子,是不是瘦多了也正常多了?”得到记者肯定的回答后,老孔咧了咧嘴,满是皱纹的脸上有了些笑意。他告诉记者,由于没了钱,只能玩免费游戏,根本就比不上原来游戏的刺激,小孔对网游世界的兴趣也在渐渐变淡。当2007年秋天的一个早晨,小孔破天荒地主动推开母亲的房门,说“妈,我爸怎么好久没来看我了”的时候,两年多没听见孩子喊“妈”的小孔母亲,迟迟疑疑地半天没接腔,还以为自己又做美梦呢。

  孔师傅告诉记者,因为怕“离婚”这个谎言穿帮,他已经有两年没和小孔娘儿俩一起过年了。“不过没关系,只要我儿子慢慢正常起来,我比啥都高兴!这次网瘾戒除活动,还是我儿子主动提出来要参加,我就陪着一起来了。我心里在想,他变回好孩子的日子大概也不远了,说不定今年春节,我们全家就能过个团圆年了!”

  许是想到了“团圆年”的美好,孔师傅狠狠抽了口烟,皱巴巴的脸舒展开来,眼睛似乎也开始放光。旁边的孙女士一阵唏嘘,拿起袖角擦着眼睛……

 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“儿子冲过来想掐死我”

  和河南的洛洛妈见面,是在1月26日的下午,北京宣武门附近的一家茶馆。与以前接触的案例不同的是,这次她还带来了几乎已戒除网瘾的儿子———15岁的洛洛。

  这是个笑容明亮、眼神清澈的清秀男孩,见了人就主动喊“记者姐姐好”,在记者一惊讶的时候,他已经跑去晃荡店里的摇椅,没过多会儿又跑过来和他妈“咬耳朵”,不一会儿又饶有兴趣地跑去看店员调制饮料。

  见记者盯着洛洛的背影看,洛洛妈问:“看他样子,挺鬼灵精怪、挺可爱的吧?可你想不到他最迷网络游戏的时候,全家人几乎以为他是恶鬼投胎!”

  洛洛妈告诉记者,别看洛洛年纪不大,网龄已经有5年了。一开始,他在同学的带领下,玩《泡泡堂》,玩《跑跑卡丁车》,后来就玩起了《魔兽世界》,于是一发不可收。
“先是骗爷爷奶奶的钱,骗了好几千,从开始的甜言蜜语撒撒娇,发展到后来的恶声恶气。后来家人不给他钱了,他就去骗邻居,骗爸妈的亲朋好友,说同学得了白血病学校在募集捐款啦,爷爷刚被车撞爸爸让回家拿钱,正好忘带钥匙啦……一出一出的可逼真了!”洛洛妈回忆说,那时要是家长不给洛洛钱,他就和朋友去学校勒索同学,到后来还去公交车上偷人钱包,小小年纪已经进过两次派出所;有一次他甚至站在九楼窗口上,威胁说再不给钱就要跳下去,吓得家里的老人魂飞魄散,忙不迭地给他找钱;后来他又开始变卖家里的东西,洛洛爸的手提电脑,洛洛妈的大衣长靴、金银首饰,家里的电器……只要能换钱,他一件也不放过。有一次他居然趁着家里没人,叫了一伙收废品、收旧家具的人上来,把家搬了个底朝天,等洛洛妈回来一看,简直是家徒四壁,连张床、凳子也没留下。过了段时间,洛洛又逼父母拿房屋地契出来,好给他换钱。他爸当时就拿了把菜刀冲出来,当时杀气腾腾的,也不像个正常人了,洛洛有点害怕,就没再提地契的事。

  “2007年出了件事,让我们全家几乎都有了一起去死的念头。”可能陷入的回忆太痛苦,洛洛妈停顿了很久,半天才缓缓开了口。本来,洛洛这几年的折腾,家里人已到了崩溃边缘。2007年2月的一个清早,在房间又玩了两天两夜的洛洛走出房门去上洗手间,正好在过道里碰上了洛洛妈。看着双眼通红、半人半鬼的儿子,洛洛妈低声说了句:“照这样下去,你眼睛瞎掉的日子也不远了。”

  本是很平常的一句话,然而意料不到的事却发生了。原来萎靡不振的洛洛突然就目露凶光,一步窜过去,伸手掐住了洛洛妈的脖子,一个膝盖还死死抵住她的肚子,一下就把她摁倒在门框上。“事情太突然了,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,哼都没哼一声就软软地倒下了,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”等听到动静的洛洛爸冲过来时,他看见亲生儿子骑在妈妈身上使劲掐她脖子,嘴里还发出“嗬、嗬”野兽一样的吼叫声。

  后来的事是他爸告诉我的。他说一见洛洛那样,觉得那已不是亲生儿子,而是个恶鬼了!他爸使劲拉开洛洛的手,反手就给了他两巴掌,而洛洛像没有知觉一样,伸长着胳膊,嘴里念念有词:‘杀!杀!’后来我才知道,原来《魔兽》里有种杀人方法就是这样,见人就掐脖子!这孩子,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网络,什么是现实了!”洛洛妈抹了把眼泪,继续回忆道:“那一次,我在医院躺了两个礼拜才缓过劲来,都觉得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,后来全家一起搂着哭,说不如买点耗子药全家一了百了,也省得给社会留下这个祸害。”

  后来,洛洛妈的同事告诉她,说陶宏开教授在武汉有一个网瘾戒除活动。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心理,洛洛爸带着儿子去武汉听了这个课。“回来以后,洛洛稍微好了点,虽然还玩游戏,但对我们不那么冷漠、抵触了。没过几天,他玩了一年多的一个游戏账号被盗了,因为级别已经挺高的了,心血花费了不少,我们知道他不甘心,就鼓励他去找游戏公司的人交涉。这个游戏公司的接待人员,拖了两个月,也没帮他把账号找回来,这事对他打击挺大,我们就趁机说:‘你看你,在游戏上白花了这么久的心血,现在明明是你的东西也要不回来,你说这值得吗?有什么意义?’”洛洛妈说。

  经历了这件事,洛洛对游戏的兴趣淡了些,不再通宵达旦地上网了,还时不时约伙伴们打个球、游个泳,也不排斥跟父母走亲访友了。2007年8月,洛洛突然跟妈妈说:“我想戒网瘾,你把网线拔了吧!”大喜过望的洛洛妈随即断了网,然而没过几天,发现洛洛又出现在离家不远的网吧。

  “其实我看得出来,他也挣扎得挺辛苦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我说:‘妈,不是我不想戒,我是戒不了啊,我心里难受啊!’这样反复了几次后,为了下定决心,他竟然背着家里人,两次拿刀子往胳膊上划!”洛洛妈一边说着一边招手示意洛洛过来。

  一直在另一张桌子乖乖看书的洛洛走过来,洛洛妈让他卷起袖子给记者看。这小孩低垂着头,吭哧吭哧地说:“你得让这个姐姐别笑我!”接着,犹豫着拉起了衣袖。记者看到,白皙的手腕上方,两条依然狰狞猩红的长长刀痕触目惊心,皮肉还有些翻转,看上去愈合得不是很好。

  “心里真不想玩游戏了,可就是这手不听使唤啊,我就拿刀划上去了……”洛洛絮絮地说着,已全然没有原来调皮的笑容,一脸郁郁的神情。洛洛妈看着儿子,幽幽地叹气:“到底是我的亲骨肉啊,他现在有戒瘾的心,我已经很满足了,可看着他这样伤害自己,我该怎么帮助他、怎么救他啊?” 
  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“救救我的孩子!”

  在两个多星期的采访中,记者手头上积攒了一大摞各地家长寄来的资料和信件。“儿子已经不是人了!”“救救我的孩子!”“网瘾拆散了我的家!”……尽是这样惊心动魄的标题,还有密密麻麻的家长签名:湖南武湘英、刘强,江西何静娅,山西李明,广西高永海……看着这些血泪控诉,记者的心越来越沉重。

  据统计,目前,我国互联网上网人数已经超过1.62亿人,玩网络游戏者约有3000万之多,而其中一半是22岁以下的青少年、没有走出校门的学生。50%以上的网络玩家平均游戏时间超过6小时,其中20小时以上的占38.4%,平均月消费近百元。

  中国青少年网络协会在今年1月公布了《中国青少年网瘾数据报告(2007)》,数据显示,目前我国网瘾青少年约占青少年网民总数的9.72%,与该协会在2005年发布的13.2%这个数据相比,青少年网瘾比例出现了首次下降。

  比例出现下降,这无疑是件值得欣喜的事。然而从记者接触到的案例来看,每个已看似有希望恢复正常的孩子,或者已成功戒除网瘾的孩子,其戒除网瘾的方式都不尽相同。究竟要用怎样的方法,才能给这些绝望中的家长带来一丝希望?才能拯救这千万个在网瘾泥潭中挣扎的孩子?

  (文中青少年姓名均为化名  法制网北京2月19日讯

萧沐白 发表于 2009-8-20 13:36:48

:113)
啊啊

OMG

韓靜儀╮ 发表于 2009-8-20 13:48:52

噢 买 糕zi^23

疯狂的石头 发表于 2009-8-20 17:48:10

本帖最后由 疯狂的石头 于 2009-8-20 17:49 编辑

闹吧·就闹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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